【修伞】再见萤火虫（九）
天雷狗血，三俗八点档，ABO
（九）
冬至刚过，兴欣门外落了一地枯黄的树叶，早上有环卫工人过来扫过一遍，不过没撑多久又落了新的。昨夜下一场雨，水泥路上还是湿的，温度明显比前几天又降了一些。
苏沐秋提着一袋早餐，推开玻璃门。
两个月前他进了兴欣工作，作为陈果的助理又一次进入《双生》剧组。制片人明显看他不顺眼，吹胡子瞪眼之余倒也没有将他的“不顺眼”付诸行动。
电影拍了两个半月，一个月之前刚刚全部杀青，已经进入后期制作的阶段。
工作室里只有魏琛一个人，见他进来瞬间嗷嗷叫：“早餐！”
苏沐秋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扔给他：“怎么就你一个人？”
“还没起床呢！”
苏沐秋看了看时间，九点上班，现在八点三十，还没起床，能理解。
他打开电脑，约摸过了十几分钟，懒懒散散的兴欣工作室老板才带着员工们陆续抵达。
陈果一边翻着苏沐秋帮他们带的早餐一边问：“叶修还没来吗？”
魏琛一拍脑袋：“差点忘了，老叶阵亡了，请假两天，让大家不要想念他。”
苏沐秋愣了愣。
唐柔吃了一惊：“生病了？”
陈果也一脸不可思议：“他也会生病？”
然后一屋子人就叶导演生病算不算奇闻讨论了十分钟。
十分钟以后正式进入工作状态。
陈果握着鼠标浏览微博，突然问：“沐秋，小七快放元旦了吧？”
“嗯。”苏沐秋应道，“放四天。”
“那那那，要不要把他带过来？”
“不太好吧，小孩子太吵。”苏沐秋说。
“啊……”陈老板明显很失望，“不会啊，多可爱。”
苏沐秋见她的表情，有点不忍心，只好说：“……那我问问他。”
陈果精神一振：“好！我在网上买了很多的零食，等他来了自己挑喜欢的。”
“这几天正好老叶生病没在，之前来总是腻着老叶，都没跟哥哥我好好玩过。”魏琛摸了摸下巴，“我去买点玩具，他喜欢啥啊？”
苏沐秋哭笑不得：“哥哥你别费心了，还玩具，他又不是第一次来，你要不要包个红包啊？正好新年。”
苏沐秋带着苏七来过挺多次了，一般都是苏七放假或者放学但是他需要加班的时候，就会带着他一起来工作室。
陈果很喜欢小孩子，被苏同学一口一个的“果果姐姐”叫的心都酥了，有空没空就要问一次小七什么时候来。
苏七来了一般是跟着叶修。叶导演是大忙人，影片进入后期制作以后加倍的忙，不过对于偶尔跟着一个小尾巴他似乎并没有怨言，相反还挺乐在其中，对这个孩子收起了杀伤力百分百的嘲讽，有时候甚至称得上温柔。
陈果对于叶修什么都没做就把小朋友的心勾走了这件事颇有怨念。有一次见叶修带着孩子玩节奏大师，酸溜溜地说：“有这么厉害吗？”
苏七抬起又大又圆的双眼望着陈果说：“特别厉害！”口气很是崇拜。
叶修闻言唇角轻勾，眼睛还盯着iPad的屏幕，脸朝着孩子的方向侧了侧：“亲一个。”
苏七立刻亲在他叶叔叔的脸颊上，发出“啵”一声响。
苏沐秋对他们亲亲爱爱的把戏通常是报以白眼的。
五点钟下班，苏沐秋开车去幼儿园接小朋友。
苏七认识自家的车，踮着脚打开后座的车门爬上来，探过头去对着驾驶座上的苏沐秋说：“爸爸，我们老师说要请家长一起来看我们元旦的表演。”
“就是你们最近在练的大合唱？”
“是呀！”说完他唱了起来，“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，快来快来数一数，二四六七八！爸爸你来吗来吗？”
“老师有说什么时候吗？”
“大后天下午一点钟开始！”
大后天是十二月三十号，苏沐秋算了算日子，发动车子：“来的啊，你唱的跟只鸭子一样都能上台表演，我当然要去看看。”
“哪有像只鸭子！”苏七有点生气，“明明很好听！”
“如果你唱的叫好听的话，我唱的就叫天籁之音了。”
“什么是天籁之音？”单纯的小孩天真地问。
“就是很好听很好听。”
“就是比我的很好听还多一个很好听？”
苏沐秋乐了乐：“没错，是这样。”
“那我也是天籁之音！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，快来快来数一数，二四六七八，嘎嘎嘎嘎……”
苏沐秋笑死了，差点握不住方向盘：“你快别嘎了再嘎要出人命了。”
苏七讨厌死他老爸了，说：“我要打电话给姑姑！”
“打给她干嘛？告状啊？”苏沐秋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。
苏七缩了缩脖子：“没有，我想跟她说我想她了。”
臭小子，苏沐秋失笑。
一路上苏七断断续续地唱着歌，唱了几句以后趴到车窗上用手指在窗玻璃的雾气上写写画画。
画着画着他突然问：“爸爸，我们不回家吗？”这好像不是平时回家的路。
“嗯，去看看你叶叔叔。”
“真的吗！？”
“真的啊。”苏沐秋把车子开进小区，停好车把之前从超级市场买好的东西拎出来，牵着儿子走进公寓。
叶修住在上林苑小区，听说是陈果统一置办的。叶导演生活方面随意到一个境界，有不靠谱传闻他以前还在兴欣工作室住过好几个月。
按了门铃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人来开门，叶修见是他似乎有些惊讶，摸了摸一开门就冲过来抱住他的腿的苏七，看着苏沐秋问：“怎么来了？”
“老魏说你生病了，苏七说想来看看你。”
突然被点到名的小朋友疑惑地抬头：“我没有……”
“顺便给你送点东西，这两天有寒潮，老板娘怕你一个人在家饿死。”苏沐秋打断儿子。
叶修咳了两声，接过他手上的东西，顺便一只手抱起苏七：“进来吧，拖鞋在鞋柜里。”
房间里比外面暖和太多，生病了的叶导里里外外都开了空调，苏沐秋帮儿子把外套脱掉，随意打量了一下。客厅的装璜并不豪华，东西不多，该有的都有，只有正对着沙发的那台电视大的出奇。光线不是很亮，叶修刚才多半是在卧室睡觉，听到门铃才起来开门的。
他嘱咐儿子不要乱动，走进厨房，叶修正把他带来的食材往冰箱里塞。
苏沐秋忍了忍，没忍住：“我来吧。”
叶修很自觉地退开一步，方便苏沐秋帮他整理冰箱。
空空的冰箱渐渐被他带来的东西塞满，叶修抱胸靠在一边盯着他，青年的侧脸瓷白，透着一股认真的神气，手上的动作十分利落。
“苏沐秋。”
“干什么？”
叶修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，刚才叫那一声完全是无意的，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：“没什么，我去看看苏七。”
小孩子很有礼貌，到了别人家里没有乱走乱动，正坐在沙发上，一边踢着腿一边轻轻地哼歌。
叶修在他旁边坐下，孩子习惯性的往他身上黏，被他推开：“远点远点，我感冒了，会传给你。”说着从茶几下面摸出一张一次性口罩戴上。
苏七好奇地望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叶叔叔：“为什么要戴那个呀？”
“因为感冒了啊。”叶修解释道。
为什么感冒了要戴这个？苏七还是没有搞懂，不过他暂时没兴趣搞懂，对叶修说：“叶叔叔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？”
“好啊，你要唱什么？”
“数鸭子！”
“唱。”
苏七坐直身体，咿咿呀呀地开始唱。唱完以后一脸期待地问：“好听吗？”
叶修点头，顺便拍了拍手：“好听，很好听。”
苏七很高兴：“真的吗？爸爸刚才说我唱的跟只鸭子一样。”
叶修差点笑出声来，还好戴着口罩，他清了清喉咙：“你爸乱说的，你别信他，他唱歌比你还难听。”
整理完冰箱的苏沐秋捞起儿子，拍了拍他的屁股：“好了，我们要回家了。”
“这么快呀……”
苏沐秋帮他把外套穿回去，说：“你忘了吗？吴叔叔晚上会带好吃的过来。”
苏七眼睛一亮，扒拉住他爸的脖子：“对哦！”
苏沐秋只能把他抱起来，对着叶修说：“那叶导我先走了？”
“嗯，路上小心。”叶修站起来，把他们送出门。
关上房门，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。
叶修摘下口罩，想给自己煮碗面吃，打开冰箱门的时候愣了愣，大白菜、鸡蛋、西红柿……新鲜的食材整齐地码在里面。
他拿出一颗西红柿观察了一下，寂静的空间里只有阳台上空调外机运作的声音。
突然觉得索然无味，面也不想煮。
门铃又响起来的时候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快了那么两下，他随手关上冰箱，快步往玄关走去。
“嘿，老叶你怎么样了啊？”
是魏琛。
叶修有点讪讪，松开放在门把手上的手：“死不了。”
“当然知道你死不了啦。”换鞋的时候看到旁边摆着的另一双拖鞋，他“咦”了一声，“你家刚刚有客人来啊？居然有人会来看你？真是太神奇了。”
“你不也是来看我的？”
“误会误会，我只是想来打劫一下你家的泡面。”魏琛径直往厨房去，“哎呦！冰箱里居然这么丰富？让老夫想想今晚吃什么……有土豆啊，土豆跟什么一起做好呢……”
叶修没有理他，魏琛兀自絮絮叨叨完，手里抓着一把大葱出来问他：“说实话，你是不是养了小蜜了？明明早上我来的时候你家冰箱还在唱空城计。”
“苏沐秋拿来的。”
“我靠！”魏琛叫道，“小苏？他给你送这个？”
“不是老板娘叫他拿的？”有必要那么吃惊吗？
魏琛回忆道：“没有，今天我一天都在工作室，老板娘没说过。”
叶修沉默。
魏琛摸了摸下巴，瞄了一眼叶修的侧脸，猛然间似醍醐灌顶：“他是不是喜欢你啊？”
“胡说什么？”叶修立刻说。
“不是吗？仔细想一想，他对你好像挺好的。”
叶修想了想，苏沐秋进入兴欣已经两个月了，虽然是从台前转到幕后，但工作上手很快，是个很好的员工。
不过，喜欢他？
叶修回想了一下。
有吗？
魏琛嘿嘿一笑，用胳膊肘捅了捅他：“他如果真的喜欢你你什么想法啊？”
“人家不过就是给我带了个菜而已，别胡说八道啊。”
“哟哟哟哟，否认的这么急，肯定有什么。”魏琛说，“说起来，你知道苏七另一个爸是谁吗？”
“我怎么会知道？”
“小苏现在好像没有男朋友吧？不知道是不是对小七的另一个爸爸余情未了。也是作孽啊，年纪轻轻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，你说他为什么会跟小七的爸爸分开啊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魏琛叹气：“我看小苏也挺好的啊，一个omega，长得又好，就算有个小拖油瓶，也不会没人追吧？怎么还是单身呢？或者他有男朋友其实我们不知道？”
叶修忽然站起身来。
“我靠老叶你干嘛？吓死我了！”
叶修去厨房拎出一包泡面扔给他，顺便把他手里的那捆葱拿了回来：“吵死了，不要妨碍病人休息。”说着把魏琛赶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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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没有存稿了，所以更新的时间不能稳定了_(:з」∠)_
